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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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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

義道堂,一個面相兇悍的男人被幾個幫派的人押進來。

擡頭看見堂上坐著的兩個人,視線最後落在沈曼卿身上,似乎明白了,抓他的人不是想要他命的人,神情放松下來。

問;“你們抓我來,是問中西旅館當日發生的事?”

這個男人很聰明,沈曼卿對這個長相兇悍的男人沒什麽惡感,說;“我們一直在找你,你不敢出來,是躲避仇家,我們與你沒有仇怨,為了查清案件的真相,你能幫我們嗎?”

旅館兇案與自己無關,兇悍男無意隱瞞,說;“我看見了一個人,行為有些古怪,不知道對案件有沒有幫助,也許是我多心了。”

“說吧,與案情有沒有關聯 ,我們自己判斷。”

“我從旅館出來後,看見旅館旁弄堂裏有個女人,她用圍巾包著頭,似乎猶豫要不要進旅館,後來看見有人過來,轉身走了。”

圍巾裹著頭,沈曼卿和榮毓同時想起來,202房間住宿女人的畫像圍著一條大圍巾,遮住臉,所以旅館老板和夥計沒看清她的長相。

沈曼卿拿出畫像,舉起來,“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女人?”

這張畫像裏的女人只露出一雙眼睛。

“是,就是這個女人。”

男人很肯定地說,這女人蒙著一條格子圍巾,正是畫像上的那條圍巾。

“你大約什麽時間看見她的?”

榮毓問。

“巡捕房的人走後,我退房出來。”

沈曼卿和榮毓對視一眼,202房間的女人猶豫要不要回去看看,怕惹出麻煩,後來索性走了。

旅館房間裏沒留下她任何東西,她前一晚入住,十分謹慎。

男人被帶出去了。

榮毓下定論,說;“202房間住宿的女人就是兇手,她離開兇案現場後,又有人來過。”

旅館老板和夥計對202房間女人的描寫和206房間裏的女人看見的走廊裏的背影外形吻合,身形與吳蓨生妹妹所說也吻合。

所有人都沒有看見202房間的女人真面目。

這有點大海撈針,吳蓨生從未在人前讓這女人公開露面,沈曼卿說;“接下來怎麽辦?”

“這女人既然在吳蓨生身邊,一直存在,他對家人什麽都不說,可是平常住學校,學校的同學,或許了解。”

沈曼卿說;“吳蓨生是覆旦大學畢業的,早已離校,和吳蓨生關系好的同學,只有問吳蓨生班級的老師。”

榮毓說;“法庭上作證的男同學和吳蓨生關系好,從他哪裏先了解一下。”

“法庭上作證的男同學具體信息不知道。”

“我們去巡捕房查查。”

從巡捕房打聽到範成文的住址和任職盛和洋行,兩人開車過去洋行。

在盛和洋行找到範成文,範成文有點詫異,“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?”

“巡捕房和法院留有你的個人信息。”榮毓道

“在這裏說話不方便,你們在對面咖啡館等我。”

沈曼卿從咖啡館臨街的窗戶看見範成文過馬路,朝咖啡館走過來。

範成文進門,一眼看見二人,走過來在對面坐下。

對沈曼卿有幾分戒備,說;“法庭宣布沈小姐無罪釋放,難道沈小姐對我在法庭的證詞還耿耿於懷。”

在法庭上,他做了對沈曼卿不利的證詞,以為沈曼卿找自己算賬的。

沈曼卿微微一笑,“範同學,你以為我要報覆你,其實你也沒什麽錯,只不過實話實說,”

“沈小姐,你沒殺蓨生,可是蓨生死在你的房間裏,他的死同你有關,蓨生雖然不是你理想的愛人,可是你給了他錯誤的暗示,他認為有希望才去旅館見你。”

範成文對沈曼卿成見頗深。

“我房間的電話沒有和吳蓨生的通話記錄,換句話說,我根本沒告訴他我住在中西旅館,至於他怎麽知道的,不得而知,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我才來找你。”

範成文有點被沈曼卿說服,對沈曼卿的敵意稍減,說;“你們想問什麽?”

榮毓說;“我們查到吳蓨生身邊有個女人,她跟吳蓨生的死有關,你知道這個女人嗎?”

範成文想了想,“我見過吳蓨生同一個女人在一起,我後來問他,他說是老鄉。”

沈曼卿把畫像從桌上推給他,“你看是這個女人嗎?”

範成文拿起來,仔細看了看,不太確定,說;“眼睛有點像。”

“這個女人身材瘦弱,對不對?”榮毓問。

“對。”

範成文朝咖啡館侍者要來紙筆,一會功夫,畫了一張速寫,遞給了榮毓。

這張臉沈曼卿很陌生,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她。

兩個人告別範成文,從咖啡館出來時,外面下起了雨,站在屋檐下,榮毓望著街道上奔跑的行人,找地方躲避,被突如其來的雨隔在半路。

說;“按照正常的邏輯推理,這女人和吳蓨生關系暗昧,誤會你和吳蓨生的關系,兩人吵架情緒激動之下,槍殺了吳蓨生,案子過去快一年了,她愛過的人死了,她還會留在上海嗎?”

突然說;“走,我們去中西旅館。”

看榮毓快步走入雨中,沈曼卿緊跟著他朝汽車跑去。

中西旅館老板看見二人,心裏直嘆氣,這宗案子過這麽久,巡捕房也沒結案,給他生意帶來不小的麻煩。

沈曼卿拿出範成文畫的速寫,“你看看,這是兇殺案當晚202房間的女客嗎?”

老板還是從這張畫像中看到202房間住宿女人的長相,仔細看了又看,“眼睛很像。”

榮毓問;“你還記得她的口音嗎?”

“記得,聽她的口音不是本地人。”

“有山東人的口音嗎?”榮毓問。

老板搖搖頭,很肯定地說;“我們這裏天南海北的客人,經常有山東人住宿,她的口音不是山東人。”

這女人是吳蓨生同鄉之說戳破,吳蓨生在說謊。

雨越來越大了,雨刷劃過,窗玻璃又被雨水遮住,前方道路雨霧蒙蒙,副駕駛座位上的沈曼卿有點洩氣,說:“她也許已經離開上海了?”

“她或許沒離開上海。”

突然,汽車急轉彎掉頭,榮毓說:“我們去巡捕房,問問吳蓨生葬在哪裏?”

雨停了,郊外墓地格外冷清,一排排石碑被雨水沖刷泛著清冷的幽光。

兩人挨排找了半天,在一座新立的墓碑上看見吳蓨生的照片。

墓碑下放著一束白菊花,被大雨淋得破敗不堪。

榮毓蹲下,檢查這一束白菊花沒有留下姓名。

說;“她剛走不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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